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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年少輕狂17

學pa真是寫一個舒心的


二年級生的旅行結束後,緊接著是一年級的校外教學之旅。

雖說名義上是教學為目的,但實際上大部分學生都是以玩樂的心情來看待這件事,就算目的地只是神社或大學參觀,也依然澆不熄他們雀躍的心情。

「吶,一期,你要吃嗎?」從柔軟的椅背靠墊後,鶴丸遞來一顆薄荷糖。

「不了,謝謝。」一期摀著嘴,視線死命望著車窗外明媚的冬季景色。

鶴丸不顧光忠的勸阻,在大巴士行進中站起來,他微微彎腰打量坐在前面的一期。

「你該不會暈車了吧?」鶴丸問道。

「有一點。」一期露出虛弱的微笑說。

巴士仍在行進中,耳邊能輕微聽見引擎發動聲與同學大聲交談的歡笑聲。鶴丸望著一期的側臉,他乾脆地繞過光忠、跨過走道。

「我跟你換位子吧。」鶴丸對一期旁邊的同班同學說。

一期有聽見鶴丸的聲音,但他實在很懶的抬頭,直到一隻手略為強硬地搭著他的肩膀往旁帶,他才有些驚訝地睜開眼。

「把頭靠在窗台上只會更暈,閉上眼睡一會兒吧。」鶴丸說。讓一期側靠在肩膀上,一邊還伸出食指抵在唇上,示意坐在旁邊看熱鬧的人安靜不要吭聲。

經過一處顛簸,巴士明顯地搖晃,一期只得閉緊雙眼側過頭,幾乎把整張臉埋在鶴丸的肩膀上不敢動。

他從小就不太喜歡大巴士。密閉的車窗和略高一些的視野,加上歡騰過於熱鬧的氣氛,這些都使人產生缺氧的錯覺,而路面搖搖晃晃只會加深這種不愉快感。

如果能睡著當然可以輕鬆許多,偏偏一期在車上總是很難入睡,更別提倚靠在鶴丸肩膀的情況下了。

「你若是睡不著,我們可以聊點什麼。」鶴丸輕鬆地說。

「當心我吐在你身上。」一期滿不高興地回答。

他知道鶴丸沒有幸災樂禍的意思,但當他聽見鶴丸這種神清氣爽的語調時,還是難掩氣憤地咬了咬牙。

「又不是我讓你暈車的。」鶴丸笑著說,一手搭在一期的肩膀上安慰地揉動,他是真的希望能讓一期好過一些。

「搞不好就是。」一期有氣無力地說。

「好啦,就當是我的錯好了。」

鶴丸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有多耐人尋味,但坐在周圍的光忠等人都快聽不下去了。

「怎麼樣能讓你覺得舒服一點?」偏偏鶴丸又補上這麼一句話。

燭台切光忠終於忍不住站起來,他神色凝重地將手按在鶴丸肩膀上。

「幹嘛?」鶴丸抬眼問道。

「沒幹嘛。」光忠尷尬地說,他一點也不想猜測鶴丸到底是真的沒有自覺還是裝傻。「我有暈車藥,一期君要不吃一顆?」

「你有怎麼不早一點說啊!一期都這麼難過了。」鶴丸皺眉地說。

「……」

光忠沉默地從背包裡翻出藥錠,費了好大一番勁才不去聯想鶴丸的發言是不是跟某些在醫院等待的焦急家屬有那麼點像。

「一期,你能吃藥嗎?」鶴丸輕聲細語地問。

一期神情恍惚地望著那枚藥錠,在鶴丸白皙的手心上,白色藥錠看起來像有疊影似的。他本能排斥地搖了搖頭,感覺上只是吞一口涼水都會引起反胃。

「別這麼任性,你吃過藥就會舒服多了。」鶴丸耐心地說。

「要是吐了怎麼辦?」一期偏頭躲開鶴丸拿著藥錠的手。

「放心,我不會讓你吐出來的,好嗎?」鶴丸以哄騙小孩的語氣說。

啊啊你們夠了沒有!拜託你快把藥吃了吧一期君!在不吃也不用吃反正都要下車了!

光忠與旁邊幾位同班同學心中的吶喊鶴丸大概聽不見,正努力吞下藥錠的一期也聽不見。距離目的地還有四十分鐘的車程,謝天謝地,一期吃了暈車藥之後就乖乖睡了,鶴丸也沒繼續說什麼令人臉紅心跳的話。

冬日普照,大學校園裡的樹木呈現一片光禿,還勉強維持一些綠意的只剩幾株細葉的長青樹。學生們才下車就嬉鬧地聚集在一起。一期感激地呼了口氣,暈車所帶來的不適感總算逐漸緩解,他抖了抖肩膀,將圍巾裹得更密實一些,已經過於熟悉的熱度突然纏了過來,他拍了拍那張可憐兮兮的臉。

「你到底是有多怕冷……」一期無奈地笑著說。

「怕死了。」鶴丸死抱住一期溫暖的肩膀,整張陷在圍巾裡的臉正忙碌地在他肩上磨磨蹭蹭。

「這樣也沒有比較溫暖吧。」一期說。

將手放在那亮白的頭髮上作勢就要推開,但一想起在車上時鶴丸溫柔的語氣(很顯然一期仍沒有察覺他們在車上的互動模式有什麼不對),他就推不下手,反而輕輕拍了兩下。

「雖然不曉得能起多大的作用……」一期呢喃地說。

「什麼?」鶴丸問道。

一期開始在口袋裡翻找,先從外套口袋開始、接著是褲子的口袋,最後終於在外套的內袋裡翻出兩個暖呼呼的東西。

「暖暖包,」一期說,他將熱呼呼的暖包放進鶴丸的外套内袋,另一個則塞進鶴丸手中,「溫度太高的時候要注意。」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鶴丸愣愣地說,他望著手中的小暖包,想起什麼似的倏地抬起頭來,「奇怪,一期你不是不怕冷嗎?」

「是的,和你相比沒這麼怕。」一期乾脆地說,心想鶴丸怎麼會這麼問。

鶴丸納悶地看著手中的暖暖包,在他們跟著隊伍前進時,忽然漾出一抹堪比春日更燦爛明媚的笑容。

「鶴丸……我說你啊……」走在身旁的光忠冷不防說了這麼句話:「現在笑的表情看起來很過分喔?」

「哈?不就笑了一下嘛,怎麼過分了?」鶴丸滿不在乎地說。

他心情極好,握著暖暖包的手指終於恢復了點血色,這讓鶴丸想起一期的臉蛋總是透著一層粉色光澤,不論春夏秋冬,同櫻花般絢麗的色彩從未自那張臉上退去。

參觀隊伍自然而然拖長了,畢竟有太多人停下來東張西望,或者完完全全落實著玩樂而非參觀的性質,鶴丸也不例外,只是他並不向其他人那樣嘻嘻鬧鬧,只是靜悄悄觀察著一期的背影。

「你真的很喜歡盯著一期君瞧啊。」光忠忽然說。

「因為他不太一樣。」鶴丸說。

既不否認也不感到驚慌,對於光忠說的話,鶴丸完全沒有往深層的方面去思考。他向來想做就做、能闖則闖,惹禍的後果被排在第二順位。

只是這個時候的鶴丸畢竟年輕,考慮的事情太少、他所理解的人情世故也不那麼深遠。

午餐過後是令人期待的自由時間,一期先確定過導師沒有要交代事情,他才開始考慮要往哪裡走。一年級到了最後一個學期,同級生之間也產生了不少情侶,一期瞧見同班的女孩與隔壁班的男同學走在一起,他還沒牽過女孩子的手,目前也沒有這種渴望。

「你想往哪裡逛?」鶴丸拒絕了別班的兩個女孩,他走過來與一期會合,光忠也在身邊。

「我還在考慮。」一期說。

「江雪君!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行動?」光忠問道,他朝江雪左文字招手。

四人簡略地看過地圖後,他們決定去參觀社團教室與研究室。

「學生會最近事情還是很多嗎?」光忠問道。

「普普通通,只是要交接了還沒找到學生會長人選,前輩們很苦惱的樣子。」江雪淡淡地說。

「找不到?」光忠聽了訝異地望著鶴丸,「但是鶴丸……」

「我沒興趣啊,」鶴丸微微皺著眉頭說,「我真的沒興趣,偶爾去幫忙還行,要一直泡在那個辦公室裡我沒有辦法,」

「畢竟鶴丸是需要活動的類型嘛,我看只有研究部或運動部能讓你提起興致。」光忠笑著說。

「還有回家部。」鶴丸乾脆地說。

「但即使沒有正式加入任何社團,你也很少一放學就直接回家,不是嗎?」一期狡黠地說。

「你說的沒錯,那就叫做自由部好了!」鶴丸咧嘴笑道。

「如果對社團有興趣現在加入也有點晚了,」江雪說,「運動部前後輩關係很嚴重,到了二年級會有很多聯賽,應該連去玩玩的機會也沒有,」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鶴丸說,「數理競賽和科學研究部的人又太認真,我只是改了個公式他們也能氣得跳腳,」

「因為那是循規蹈矩的社團嘛!」光忠無奈地笑了笑,「會這麼考慮……難道鶴丸你有想加入的社團?」

「嗯……還說不準,只是有點興趣。」鶴丸思考地說。

「到底是什麼啊?」光忠充滿好奇地問。

「都說了還只是有點興趣而已。」鶴丸不打算說,「你想猜猜看?」

「很難猜啊!」光忠嘆氣地說。「江雪君你覺得呢?」

「我覺得這傢伙去哪個社團都會闖禍。」江雪認真地說。

「沒人問你這個。」鶴丸哼了一聲,轉眼看向一期,「你覺得我適合加入什麼社團?」

「社團嘛……」一期眨了眨眼,眼珠子溜地從左看到右,思考習慣性地將食指放在唇上,「很大的發揮空間,有正式的體制規範但幾乎看不見框架……可以歡呼也能發洩你旺盛的精力……大概是這樣吧。」

一期說完讓其他人都瞪大雙眼,尤其是光忠。

「我還沒想到能這樣形容鶴丸。」光忠愣愣地表示,「但一期君說的真好。」

「先前聽鶯丸前輩提起時我還不太在意,」江雪露出有些莫名的神色說,「我現在明白了。」

「鶯丸前輩說了什麼嗎?」一期問道。

「鶯那傢伙啊,總是說些讓人很難理解的話。」鶴丸搖著頭說,「有時光忠和他在一起,講話也會變得很難懂。」

「不是我的問題吧?!這分明是鶴丸你的問題啊!」光忠為自己抱屈。

「我怎麼了我,」鶴丸不以為意。

他們接著參觀了化學研究室、以及堆放著超級電腦設備的庫房,過了三點多左右,天氣變得更冷,鶴丸開始只想待在室內,而且總是緊緊地靠著一期。

「我認真的問你,」江雪實在忍不住了,他趁鶴丸去廁所的時候問一期,「你不覺得那傢伙時不時抱過來很礙事?」

「礙事是不至於,」一期歪著頭說,「果然很奇怪?」

江雪不曉得該怎麼解釋,他認為這已經不是『奇怪』的範疇。

在旁邊聽的光忠很能理解江雪的感受,此時他只慶幸江雪跟他們不同班所以也不同車,一想起今天早上在車上的畫面,光忠就覺得眼前粉紅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若是學生會長一直找不到人選該怎麼辦?」光忠轉移話題地問。

「我也不知道前輩們怎麼打算,」江雪說,「目前我們這幾個成員都不太適合做會長。」

「為什麼?」一期問道,「我覺得大家看起來都很有能力。」

「但是能力不同,」江雪說,「你知道學生會長主要的工作是什麼嗎?」

一期這才想起鶯丸曾經說過的話,他說三日月看起來不可靠,但其實非常善於──

「談判?」一期說。

「沒錯,」江雪表示,「談判的對象多半是學校,如果沒有足夠的膽識與智謀是做不到的。」

「三日月的智謀我不懷疑,」不知何時來到他們身後的鶴丸說,「但那傢伙小時候膽子可沒這麼大。」

「你和三条會長從小就認識了?」一期問。

「算是有親屬關係,」鶴丸滿不在乎地表示。

「你如果不去學生會,三日月前輩和鶯丸前輩都會很苦惱吧。」光忠說。

「又不是只剩我能加入學生會。」鶴丸說。

「但若真要說起做會長的人,還是你比較合適。」江雪誠實地說。

一期不能說自己絕對瞭解鶴丸,但就他所知,鶴丸非常不喜歡待在規矩很多的場所,也不喜歡跟著別人的安排走。

如果鶴丸想做他就會去做,若是不想也沒人能逼著他難受。

回程路上,一期仍然難受地偎在鶴丸肩膀上熟睡,在巴士顛簸時,他能感受到一隻手輕輕拍著他的肩膀。

耳旁傳來同班同學笑著說『沒想到班長會暈車』的聲音,一期很想澄清自己不是每次都這樣,至少他搭電車與公車都不會暈,唯獨巴士無法接受。

他聽見鶴丸噓了一聲要其他人都安靜下來,沒一會兒車上也不在吵鬧,估計是大部分的人都睡著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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