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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年少輕狂 3


把第一冊的封面放上來!

自己畫總是比較害羞一點......


3.


「鶴丸,今天要開會喔,你可別偷跑。」二年級的鶯丸從窗戶探頭進來喊道。

鶴丸坐在一期的位置上,正忙著跟光忠分享一本雜誌的內容,他好像沒聽見鶯丸說話,好半晌都沒抬起頭來應聲。

「下課後如果沒見到你,三日月會過來。」

「我知道我知道!」鶴丸總算是從一群同學的腦袋旁冒了出來,但他看起來非常不情願,「光忠會提醒我,你們別那麼操心行不行?」

「那就麻煩你了,光忠,」鶯丸轉而對光忠揮手。「你們可別一起忘記喔。」

一期正在幫忙整理上一堂課的筆記本,對於幾乎每堂下課鶴丸都會坐到他的位置上這件事,他已經完全習慣了。

有時候他會懷疑鶴丸眼裡根本只有光忠一個朋友,但許多時候,他也會看見鶴丸單獨跟別的同學聊天。具體到底聊些什麼一期不清楚,不過只要有鶴丸的地方,就一定會有歡樂的笑聲。

「聽說鶴丸君早上的時候被二年級的前輩約到體育館說話呢。」

「然後呢然後呢?」

「我也不知道,是小幸看到的,」

「該說真是一點也不意外嗎,鶴丸君在二年級好像也很有人氣的樣子。」

「我聽學生會的朋友說,他跟三条會長是遠親呢!」

「咦?!是這樣啊!」

三、四個女孩子聚在前門靠角落的位置聊天,一期無意聽了些消息,心想怪不得學生會直接指名要鶴丸加入,而第二個人選自然就是同樣引人注目的光忠,很顯然他們那幾個人老早就認識了。

只不過鶴丸看起來似乎很不滿意這樣的安排。

「又要開會,他們特別喜歡開會,」鶴丸嘆氣地說,「我都還沒去參觀社團,」

「加入學生會很難再參加社團活動吧?」光忠安慰地說,「搞不好也只是發些文件而已,很快就可以走。」

「三日月跟鶯丸老是想找事給我做,我看今天要在學生會室吃晚餐了。」鶴丸相當沒有形象地仰頭靠在窗台上,「這麼早來學校還那麼晚走……」

「說的也是呢,」光忠思考了一會兒才說,「你今天確實比平常早一點點,」

早一點點?聽到這段對話的一期不由得在心裡嘆道:早一點點也還是遲到啊。

很顯然,班導拜託的任務一點也沒有進展。

一期並不是忘了這件事,而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向鶴丸提起這個話題。回頭一想,他跟鶴丸最後一次說話已經又是好幾天前的事了。

「差點忘了!一期君,」光忠在一期回到座位上時對他說,「今天班長也要去參加學生會議,你能幫我轉告小彩嗎?」

「我跟她都必須去?」一期問道。

「好像是各班派出一名代表就行,」光忠沉吟了一會兒才說,「你如果有事不能來就拜託小彩?」

「我可以。」一期說。

這說不定是一個能跟鶴丸搭話的好機會,一期自顧自地想著。他可以不經意提起準時到校的重要性,並且無意間說出自習課不代表可以隨意離開教室之類的……

好困難,果然還是很困難。

一期抱著頭煩惱。而他不知道自己苦惱的神情,已經讓光忠忍不住猜想到底有多少人不想參加學生會議。

燭台切光忠跟五条鶴丸是鄰居。他們從小就玩在一起,同為玩伴的還有另一名比他們小一歲的大俱利伽羅。

在光忠眼裡,鶴丸是個非常有想法且才華洋溢的人。他們的童年時期,不論晴天雨天、不論屋內室外,鶴丸總是能想出一堆令人期待的小遊戲。也因為自幼時期聚在鶴丸身旁的習慣一直養到了現在,光忠發現他意外地可以看見某些被鶴丸忽略的小事。

例如那些悄悄萌芽的愛慕、例如無可避免的強烈妒忌,又例如:粟田口一期。

雖然光忠大概知道一期只是在煩惱該怎麼約束鶴丸,或許這就跟從前他們遇過的任何一個班長一樣,可是他偏偏就覺得一期跟那些人不同。

具體來說不同在哪裡?光忠也說不出來。

「鶴丸君,我們可以談一談嗎?」就在他們一同前往學生會室的時候,一期突然這麼對鶴丸說。

「談一談?現在?」鶴丸看來相當吃驚。

三個人速度不快地走在一起,光忠對於眼前的對話算是燃起了好奇心。

「不是現在,」一期停頓了一會兒,像在尋找他認為最適合的說詞,「大概開會結束?」

鶴丸聽了淺淺一笑,他放慢速度,往一期的方向靠過去。

「是很嚴肅的事情?」

「嗯……算……是吧……」一期不太肯定地說。

「就你跟我兩個人?」鶴丸又問。

「對。」一期緊張但仍保持鎮定地回答,他可不想讓鶴丸注意到自己要談什麼,生怕一個走偏就被當作好管閒事的人。

此時他們已經走進學生會室的門,鶴丸歪著頭笑說:「在體育館後面的大樹下?」

「?」一期遲鈍地望著鶴丸,他看出那雙白色睫毛下隱藏了細小的亮光,卻不明白亮光背後的意圖。

「剛到的人請過來這裡領資料,」鶯丸對所有的學生說,「今天要討論文化祭的事情,高一生坐前面一點,高二的同學請先把資料看一遍,規則更改的細項要多注意,高三的前輩領過資料就可以先離開,下次開會的時間我們再個別通知。」

「如果都到齊那我們就開始吧,」石切丸翻動手上的資料冊說,「文化祭一般而言是在秋季舉行,我們學校則是近年開始就將時間移至春夏時期,也因為是第一學期的關係,在準備上可能會比較辛苦,每個年級我們會給予不一樣的大項目去做準備。」

資料裡除了表格,還清楚條列好幾項文化祭注意事項。

負責主持會議的石切丸以清晰簡潔的語調說明文化祭內容,而整個過程中那位始終掛著笑容的學生會長都沒能吭聲。

「噓。」這不知道是鶯丸第幾次制止三日月插嘴。

這場會議沒有花太多時間,一期不由得懷疑,若是那位三日月前輩硬要插話就不會那麼快結束。

「下週之前交活動企劃,每班推舉出一位文化祭執委,」鶯丸在鶴丸舉起手時,很快地補上一句話,「如果該班目前有兩位同學是學生會成員,可以由其中一位擔任執委,我們會妥善安排工作。」

鶴丸舉起的手放下了,石切丸接著說:「各班想做的活動記得多討論幾樣,如果沒別的問題就散會吧。」

椅子磨擦的聲音四處響起,鶴丸與其他學生會的成員一起聚集在鶯丸身旁,一期心想鶴丸可能還要一會兒才能走,但他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留下來等。

「我們走吧。」鶴丸的聲音讓本來在發呆的一期回過神來,「怎麼?不是你約我的嗎?」

「學生會這裡沒問題了?」一期問。

「光忠能替我頂一下。」鶴丸說,「本來也就沒什麼事,倒是一期君……你想和我談什麼?」

突然聽見自己的名字讓一期又愣了愣,雖然他知道鶴丸是自然熟的類型,但名字從一個不熟的人口中出現感覺還是很微妙。

「要邊走邊聊嗎?」

他們並肩走過川堂,鶴丸臉上掛著淺而清朗的笑容,就是這樣的笑容讓一期緊張了起來。

「都可以,不會談……我是說、不會耽誤你很多時間,」一期說。

「聊久一點也沒關係啊,我不趕時間。」鶴丸說。

大概是兩人之間對話突然停止的關係,而一期想試著避免尷尬。

「要去你說的地方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就是開會之前說的,體育館後面?」

問句沒有得到回答,正要投去詢問的目光時發現對方正巧側頭瞥了他一眼。

「我臉上有什麼嗎?」一期接著問。

「不,沒什麼,」鶴丸的語氣和神情都變得不太一樣,「只是,」

「只是?」

「這大概是我至今為止遇過最有趣的邀約也說不定。」鶴丸笑著說,「不過還是算了吧,那個地點其實很不適合聊重要的事。」

一期沒有去想鶴丸話裡的意思。

他們一起步行到車站,直到上了電車,一期才驚覺兩人搭的是同一個方向的列車。

「五条君,你不是搭公車?」

「我搭公車或電車都可以,」鶴丸說,他側頭看向後方的窗外,髮尾搔在一期的耳朵旁,「我喜歡不同的通勤方式。」

「為什麼?」脫口而出且唐突的問題讓一期感到有點後悔。

「為什麼啊……」鶴丸沉吟地說。

一期有種直覺,他想鶴丸大概不是第一次遇到這個問題,而那副不太正經的臉蛋認真思考的模樣讓人相當在意。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鶴丸緩緩地表示,「大概是因為我不太喜歡一成不變的東西,那會讓我感到無趣,」

「無趣?」

「是啊!不說我了,」鶴丸一轉心情地說,「一期,你想跟我談什麼?」

從一期君變成一期,這個轉換的界限到底在哪裡?一期盯著鶴丸的臉,好像一時也忘了促成這次談話、讓兩人一同結伴回家的人就是他自己。

「一期?」鶴丸喚道,伸手在那雙蜜澄色的眼睛前揮動。

「!」

「怪了,」鶴丸笑著說,「光忠沒跟我說過你會盯著別人的臉發愣,我的臉長得很奇怪吧?」

「不是的、不是,我只是在想……就是……」

一期帶著半是著急的語氣,想起今天的目地,他是真的感到後悔了,但卻還摸不清這種情緒產生的原因,而徬徨不安的心也沒能阻止他繼續自己的任務。

「希望你不要遲到了,五条君。」一期停頓了一會兒又接著說,「如果是起不來,我可以每天早上打電話叫你起床。」

但一期知道鶴丸遲到的原因根本就不能算是睡過頭,會這麼說,只不過是因為他想填平不該產生的愧疚感。

「是藤森讓你來跟我說的?」

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鶴丸的聲音顯然變得冷淡許多。一期能感受到鶴丸的失望,後悔的心大概能找到一點解釋。

「就、我只是想,若你真的有什麼困難的原因,」一期平靜地繼續說。

「不用了啦,」

鶴丸溫和地笑著站起來,電車正在減速,車上廣播下一個停靠站名。

「五条君?」

「我從這裡下車,明天見囉!」鶴丸對一期揮了揮手。

「明天見。」

警示聲響起後電車的門關上了,一期發現他根本不敢窺視窗外鶴丸的背影,直到電車駛過三個車站之外,一期才終於注意到後悔的原因以及結果:

 

他似乎失去了跟五条鶴丸做朋友的機會。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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