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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年少輕狂-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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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還在調查中的關係留言會晚一點回>3<

※年少輕狂系列為高中學趴與之後的社會線故事。


早晨,一期在暖桌旁醒來。醒來的時候房裡空無一人,他將下滑的睡衣領口往上拉、揉著蓬鬆的頭髮去思考、去回想現在的狀態。

不到片刻一期就從暖桌裡跳起來,他拉開紙門衝了出去,嗒嗒嗒的腳步聲讓正在廚房裡忙碌的孩子們各個睜大雙眼,全都不約而同望向扶著門框喘氣的大哥。

「那、個──」

「──一期哥早安啊!」弟弟們歡呼似的大聲喊道,小小的臉蛋上沾著麵粉與菜料,卻完全不減歡笑的光芒。

一期被前田和平野勾著手拉進廚房,但卻又被亂給推了出去。

「不行不行不行!這件事不能讓一期哥幫忙!」亂語氣堅持地說,「而且一期哥臉沒洗衣服也沒換就跑出來了吧?」

被小亂推出廚房時一期還滿頭霧水,他很想找機會開口詢問,卻不知道該問什麼才對。

「一期哥先去梳洗吧!梳洗完去和鳴狐叔打聲招呼,他應該在後山的菜園!」

亂扔下這句話便跑回廚房,被留在走廊的一期還能聽見廚房門關上的聲音。

一期發出很淺的嘆息,以往回家時他可從沒遇過這種情況,真要說起來,這幾年他只要回到老家,弟弟們一定是大清早就衝過來喊他起床,今天卻沒有這麼做。

他回到房間換過衣服也刷了牙洗了臉,房間內的廁所洗手台上多了一支新牙刷,加上不屬於自己的背包也確實還擱在床鋪角落,一期望著鏡中的自己,

清醒過後一期來到後院的菜園,他看見叔父鳴狐一人在瓜棚下忙碌。

「鳴狐叔。」一期喚道。

鳴狐正在收成瓜果,一旁的菜籃裡還有茄子與葉菜。一只瘦巴巴的小狐狸在某個菜籃裡打盹,一期經過時牠抖了抖可愛的耳朵。

「抱歉,我睡得太晚了。」一期捲起袖子說。

「家本來就是個放鬆的場所。」鳴狐小聲地說,「在複雜的市區裡很難睡得好。」

一期就讀高中時鳴狐還住在市邊緣,當時一期與這位叔父同住,但一期入住大學宿舍後鳴狐就賣了房子搬回這棟溫泉老宅,主要還是不放心孩子們的緣故。而一期在大學宿舍住了一年就搬出來獨自租屋,並在大學畢業兩年左右買下2LDK的房子。

「奶奶她還好嗎?」一期開始細心整理作物,剪去一些發育不良的水果。

「你聽鯰尾還是藥研說了?」鳴狐問。

「不……只是因為到這個時間沒見到奶奶,」一期動作俐落地分類果物。「加上亂剛才說讓我過來和鳴狐叔問早,卻沒提起奶奶。」

聽見這句話,鳴狐望著一期好半晌,一期卻沒有停下手邊的工作,他甚至帶著很淺的微笑。

「奶奶目前接受安寧照護,今天下午可以去探望她。」鳴狐說。

祖母大概在七、八年前摔傷過一次,雖然有好好地復原、也能回家工作,然而老人家某些生理機能在退化也是事實,鳴狐就是在那個時候決定賣掉房子搬回來住,前幾年祖母還能自由走動煮飯端茶,大概是去年開始才急遽退化。起先只是嚷嚷著舊傷疼,卻沒想到隔天連手也拿不住東西,一期知道老人家因此時常進出醫院,但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住進安寧公寓。

粟田口家的孩子確實有著血緣關係,只不過父母卻不一樣,一些無奈的因素之下他們全都被送到這裡由祖母扶養,在相依相惜的狀態下兄弟們也相當懂事,而且養成了難能可貴的默契。

年邁的老人家今年已經一百零一歲,這樣的歲數還能維持良好記憶可不容易,一期不用問也知道弟弟們會以什麼心態來看待,他們不會讓這件事成為壟罩老宅的陰影。

「那位鶴丸先生和鯰尾,」

聽見叔父的聲音一期連忙抬起頭來。循著鳴狐指向的位置,一期看見鶴丸和鯰尾從山坡那處的步道走下來,背上的竹簍看來已經很滿。

「一期哥!你睡醒了啊!」鯰尾小跑著過來。

一期連忙放下手上的剪刀,雙手放在臉頰兩旁大喊要鯰尾別跑那麼快。

「瞧!撿到這麼多呢!」鯰尾一跑到一期面前就立刻放下竹簍,裡頭裝滿了還沒撥開的栗子,「晚上烤來吃吧!鶴丸先生很厲害呢,他找栗子的速度好快!」

「不就是現學現賣而已嘛。」鶴丸笑吟吟地拍著鯰尾的頭說。

「你起得很早?」在鯰尾跑進工具屋裡找東西時,一期輕聲問鶴丸。

「沒有特別早啊,」鶴丸抱起鯰尾那一簍栗子,走到一處自行搭建的板屋下,「沒叫你起來是因為我肚子餓了,本來打算到廚房偷吃點東西就繼續睡,結果被你弟弟們給逮著了。」

一期張了嘴又緩緩闔上,明明還沒將問題說出口,鶴丸卻已經給了答案。這些事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早該習慣的一期卻每次都為此動搖。

「你睡得好嗎?」鶴丸問道。

「睡得不錯。」一期回答。

「我把東西拿來了!」鯰尾抓著幾支工具跑回來。

他們坐著木凳悠閒地將栗子外層的刺殼剝去,鯰尾說了些學校的煩惱鶴丸則提出建議,一期做為聽眾時而輕笑時而應和兩句,氣氛愉快地度過了半個多鐘頭,鳴狐早已先收拾回到屋內,等一期剝掉最後一顆時,亂才從屋簷下朝他們揮手並大喊午餐時間到了。

也不曉得是不是刻意,鶴丸起身時順手抱起整籃剝好的栗子,鯰尾動作快速地收起凳子與工具,這下子一期手裡什麼也沒有,但他又不能跑到鶴丸身旁說要分擔重量,因為小竹簍只有一個。

於是一期只好硬是走在鯰尾前面多此一舉地幫忙推開儲物門,聽見弟弟道謝一時間還不曉得該怎麼回應。

「你們今天早上怎麼沒有叫我起床?」一期實在忍不住了。

「喔、我們想說讓一期哥睡久一點嘛!」鯰尾笑嘻嘻地說,「不過主要還是鶴丸先生的緣故吧!一期哥的朋友很棒喔,那幾個小傢伙特別喜歡他。」

弟弟說這句話還淘氣地朝他眨眼。

「他說了……還是做了什麼嗎?」一期硬是追問下去。

「詳情我也不清楚,但早上醒來時他們已經跟鶴丸先生在飯廳吃早餐了,而且他還提議啊、這個不能說,」鯰尾俏皮地敲了下腦袋,「總之呢,他給弟弟們一些任務,然後又到菜園去幫鳴狐叔的忙,接著聽說山坡那裡有栗子就帶著我一起去採。」

意料之中,從鯰尾口中說出的早晨與鶴丸的版本相差甚遠,而意料之外的,是他沒想到鶴丸居然可以讓那幾個年紀小的弟弟們全都在廚房裡窩一個早上。

「藥研他們應該把浴池掃好了吧,」走回廚房的路上,鯰尾喃喃地說,「廚房佈置的怎麼樣呢。」

「提到佈置,」一期忽然恢復兄長的語氣、一手還放在鯰尾肩膀上,「我房間那是誰的主意?」

「呃……!」鯰尾驚覺原來自己昨晚睡前忘記的就是這件事。

弟弟們誤以為一期要帶女友回來過夜,一股腦兒衝上頭瘋狂地進行了佈置,尤其是上次見面態度不佳的亂,他剪貼愛心紙花片時可比任何人都要賣力。偏偏一期帶回來的就不是女性,這個衝擊讓所有人都忘了大哥房間已經黏滿愛心紙片跟氣球的事。

「不、不過我看也沒影響睡眠,而且鶴丸先生好像不在意、」

「鯰尾。」一期難得壓著聲音喚道。

「知道了我知道了!待會吃完午飯我們就去收拾乾淨!」鯰尾說完便落荒而逃。

留下一期在原地摀著額頭,說實話他裝作為此不高興實在很孩子氣,但若什麼都不做又好像默許了不該發生的事似的。

什麼都還沒有吃的一期先去洗過手擦過臉,他踏入廚房時鼻尖嗅到香氣,同時看見弟弟們高舉彩色的大布條──

「歡迎一期哥回家!來參加餃子派對吧!」孩子們帶著可愛的童音大喊。

原來所謂的任務是指包餃子。在整理乾淨的長桌上擺了一盤又一盤金黃香脆的煎餃,一期還來不及看到底有幾盤,就被弟弟們拉去看可愛的作品。

「這盤!這盤有一半都是我包的!」秋田喜孜孜地說,還沾了點麵粉的小指尖比著形狀扭曲的煎餃。

接下來是包丁做的像糖果的煎餃、博多做了圓形的煎餃、五虎退捏出幾個像是小老虎的形狀,還有不少根本沒有包肉索性被炸成甜點的麵糰。

弟弟們拉來扯去想讓大哥坐在旁邊,但一期畢竟不可能跟全部的弟弟一起坐,結果孩子們只好各個圍在一期旁不肯讓開。晚一步進廚房的鶴丸只是笑吟吟地望著他們,伸手捏餃子還沒塞進嘴裡就被亂喝斥不許先吃,結果鶴丸卻不是放下餃子,而是乾脆塞進身旁的厚嘴裡。

這個動作讓厚尷尬地咬著餃子對鶴丸抗議,其他人倒是莫名其妙地笑得開懷。有鶴丸的加入讓位子搶奪戰變得緩和許多,弟弟們因為鶴丸的話題提起興趣,因此吃餃子時會不自覺地想靠過去。

才眨眼的時間一期身旁只剩下幾個比較年長的弟弟們,博多甚至爬在鶴丸腿上,只因為他們聊起了外幣樣式的話題。

「鶴丸先生有兄弟姊妹嗎?」藥研忽然問。

「我聽說他是獨子,怎麼了?」一期說。

「他對小孩很有耐心。」藥研喝汽水笑得欽佩。

「搞不好已經結婚有小孩了啊?」厚胡亂猜測地說。

「不,看起來不像有小孩的樣子。」藥研說。「至於結婚了沒我就不知道了。」

「他一個月後要結婚。」一期淡淡地說。

視線停在佈滿水珠的啤酒罐上,握住時以拇指磨了磨蹭了蹭,淺淺飲下一口、滿是苦澀的味道。

「一期哥要去做伴郎?」後藤問。

「是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好。」一期笑著說。

「一期哥肯定能做得很好啊!」信濃語氣篤定地說,「鶴丸先生看來會是個好父親。」

「我也覺得他是個好爸爸,至於是不是理想的好丈夫就難說了。」藥研打著呵欠說。

「會不好嗎?」後藤困惑地問。

「誰知道。」藥研不太在乎地說。

藥研的話讓一期相當在意,但他卻不知道能怎麼問。

「高中時,我記得他對女友挺好的。」一期只能說出這句可有可無的話。

也不知道為什麼,弟弟們聽見他的發言都露出訝異的神情。

「你們覺得他看起來像是會對女性不好的樣子?」一期訥訥地問。

「不,不是鶴丸先生的緣故,」信濃說,與其他三位兄弟面面相覷,「只是一期哥加入這類的話題很少見。」

「對啊,」厚說,「以往要是我們對別人評頭論足或說些閒話,一期哥都會說『不能這樣私自評論別人的事』之類的……」

一期頓時語塞,他好像冒了點冷汗,弟弟們四雙眼犀利地盯著他瞧。

「聊些什麼?」忽然來到他們身旁的鶴丸問道。

「我們正聊起、」

「說你對小孩子很有耐心。」一期少有地插嘴、打斷了厚未完的話。

這又是一個令孩子們起疑心的舉動,四名少年再次你看我、我看你,有默契地達成了一個共識。

「我有嗎?」鶴丸歪著頭問。

他拉了張餐椅在一期旁坐下來,那幾個年幼的孩子正在與鯰尾等人玩鶴丸教的紙牌遊戲。

「你弟弟都挺可愛的,他們不會胡鬧。」鶴丸說。

「但不是自己的家人嘛,多少還是會有一種『啊啊小孩好吵』的想法吧?」後藤誇張地說,「畢竟就算是家人,也還是會有怕吵嫌麻煩的時候啊。」

「所以鶴丸哥是對任何人都可以有耐心的類型嗎?」信濃故意伸手去扯著鶴丸的袖口,「是不是嘛?」

「不,其實我很沒耐性啊!」鶴丸嘆氣地說。

「是嗎?那也就是對家人或朋友才有耐心囉?」藥研問道。

「這也不一定,我跟家人相處的時間少,朋友的話……合得來就可以了。」鶴丸思考地說。

「合得來是指什麼啊?興趣相同之類的?」厚故意地問,「那鶴丸先生跟一期哥有共同興趣嗎?」

一個切入要點的問題,而被質問的兩人反應完全不同。鶴丸單純地思考了起來、一期卻變得相當神經質。

「說起來好像真的沒有。」鶴丸在一期準備開始對弟弟們說教前緩緩地表示,「嗯,我們不過是做了三年的同班同學而已。」

「喔這樣啊!」信濃坐在一期右側,現在他膽大包天地壓住一期的腿,像隻小狗一樣探頭過去望著坐在一期左側的鶴丸。「剛剛我們聽一期哥說了喔,鶴丸哥是那種很寵女朋友的類型是不是?」

「哈?」這下連鶴丸都有點愣住了。

「信濃!我沒有說──」

「哇啊,即將與鶴丸哥結婚的那位女性真是幸福呢!」信濃接著又笑嘻嘻地說。

「鶴丸哥與女朋友交往多久了啊?」後藤問。

「真說起來……大概有三個月吧。」鶴丸說,一手接過藥研遞給他的冰啤酒。

「三個月就結婚?」信濃挑起眉毛嘖嘖說道,「想必是興趣相投或有一定程度的迷戀吧?不然對我來說,三個月結婚好像不太……」

「可是我聽說相親結婚還有過只隔一個月的情況耶!」後藤說。

「那是長輩安排的婚姻嘛!父母指婚什麼的。」厚點著頭說。

「喔指婚……啊!該不會鶴丸先生也是這樣?」信濃調侃地問。

「我說你們幾個小鬼啊,從大人口中探話可不是什麼好習慣。」鶴丸露出無可奈何的神情,「不過你們的直覺很準,我與未婚妻確實是父母安排的婚姻。」

一期訝異地望著鶴丸,他完全沒聽說過這些事。

「哎?!太讓人驚訝了!」信濃誇張地說,整個人都快從一期腿上爬到鶴丸身上,「鶴丸哥給我的印象是崇尚自由戀愛者,怎麼會同意讓父母安排人生大事啊?」

「嗯……我也不曉得該怎麼解釋,」鶴丸笑著說。

「那鶴丸先生愛自己的未婚妻嗎?」厚認真地問,「已經決定要與她共度一生?」

種種問題都讓一期聽得啞口無言,偏偏弟弟們反應一個比一個還快,就像套過招似的,讓他這個兄長完全插不上話。

「鶴丸哥可別說我們未成年、年紀還小什麼都不懂來蒙混喔?」信濃瞇著眼說。

「怎麼可能,你們已經是高中生了吧?」鶴丸說,語氣有著懷念的情緒,「高中足夠了,那可是我人生最自由的時光,隨心所欲、跟朋友一同玩樂,也認識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聽起來……若是有初戀情人那肯定是在高中認識的吧。」信濃大膽假設。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期哥會知道是誰嗎?」後藤問道。

問題像雞蛋那樣莫名其妙砸在腦袋上,一期扯起一抹不完美的笑容,正要回答不知道時卻被鶴丸摀住了嘴。

「就只有你不許說。」鶴丸沉聲說道。

嚴肅的語調讓一期不由自主咬住下唇,他瞧見那雙溫柔的眼眸透出一絲慍怒,這樣的氣氛讓少年們識相地安靜下來,但也僅只那麼一下子。

「那麼,可以斷定鶴丸哥只對『喜歡的人』有耐心了。」藥研以輕鬆的語氣說著嚴肅的話。

在一期記憶裡,他實在不記得藥研會這麼說話。

「所以鶴丸哥喜歡我們囉?真開心啊!」信濃接著說。

少年們說完這番話就逕自加入其他兄弟們的紙牌遊戲,把鶴丸與一期留在餐桌旁不理也不管。一期心裡有著失落與惶惶不安交織而成的奇異感受。從前弟弟們總愛黏著他不放,但這天孩子們卻只顧著跟鶴丸說話、或進行鶴丸交給他們的小活動,要說自己被冷落了好像也不對,另一方面,弟弟們與鶴丸聊天談話的內容也令他相當擔憂……不,這種感覺更令人難受,因為他找不到擔憂的理由,也說不出使自己恐慌的原因。

下午,那些孩子仍然沒有像以前那樣黏著一期。在鳴狐的提議下,一期決定前往探視高齡的祖母,只是車程到一半時,一期才驚覺鶴丸其實不需要跟著自己一起去。小客車沿著蜿蜒的山路前進,路況很好視線明朗,但已經許久沒有開車的一期仍不敢大意,他握著方向盤直視前方,根本沒心思對副駕駛座的鶴丸說話。

「天氣看起來不太好。」鶴丸喃喃地說。

在彎道減速行駛時,一期瞥了眼山邊陰暗的天空。

「這個季節很常遇到下雨。」一期說,「不過通常是晚上之前就會停。」

「午後雷陣雨?」鶴丸問。

「對,要是雨太大就暫時沒辦法開車回去了。」一期說。

他們抵達安寧公寓那一刻就下起了滂沱大雨,站在屋簷下拍去肩膀上的雨珠時,還能看見對面山頭有著晴朗明亮的陽光。

一期的祖母住在一間位於二樓的小套房,她身旁還有一位專業看護。他坐在床邊握住佈滿皺痕的手,還沒開口老人家就醒了過來。不過令一期意外的事,祖母的視線只在他身上停留一會兒便轉至鶴丸身上,甚至閒話家常地問起午餐吃什麼、喜不喜歡溫泉、在山裡感覺如何之類的小問題。

鶴丸講話很慢,他蹲在床邊專注地回答她的話。他們聊起大雨聊起雲的形狀,這期間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鐘她顫巍巍地起身喝水,然後才握住一期的手輕輕拍。

一期給這位他最敬重的年邁長者擁抱,接著說起菜園的花、偷吃果物的鹿、背上有兩個斑點的小瓢蟲。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祖母在說話,她會說很久以前的故事,像是進入冥想一般訴說過往,回過神來總會望著他們燦爛地笑。

安寧公寓的居住費用相當昂貴,但這裡一切設施都經過細心設計,有足夠條件讓行動不便的長者安心生活,一期聽看護說,祖母現在有很長的時間都在睡覺,睡夢中時常笑著說起夢話。鳴狐和其他幾位年長的弟弟也時常來探望,除此之外還有幾位叔叔阿姨以及分家的長輩。

大概過了三個多小時,直到祖母睡著之後雨才停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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