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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一期+三日一期♦月之莓之鶴-番外

[!]請先閱讀過正篇,確認劇情可以接受再讀番外!

謝謝大家讀完這個故事,三人行寫到要翻桌了,但能寫完還是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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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連載我還在努力中,應該過陣子就會開始刊登吧!

再次謝謝長期關注的太太們> <



春天,城堡的重建工程如火如荼地展開,座落在芙爾圖娜正中心的古堡佔地相當廣大,不僅圍牆中有大片樹林,還有一條天然河流從旁邊穿越而過。

聽說內戰結束,三個君王都已經準備好登上王位,芙爾圖娜的居民們雖然相當驚訝有三個國王,但仍然歡欣鼓舞,紛紛在城堡外重建家園,他們不再害怕建物或農作被風暴摧殘,也不怕外敵的襲擊威脅,只管著捲起衣袖,辛勤奮鬥地為自己打拼。

當然這也衍生出許多治安問題,不僅走私事件更多、還有時不時發生的失蹤事件,也因此商討國事的會議廳中燈火完全沒有熄滅過,怪的是日夜研討的國王一直都只有兩位,那些晚到的成員幾乎都沒見過第三個王。

「奇怪,三条國王的房間已經過了?」初次拜訪的商人長谷部說,「那個房門上是三日月宗近的圖徽?」

「啊、是的,」鶯丸說,「但三日月不太會睡在那裡。」

「啊?」長谷部皺起眉頭,跟在鶯丸身後走,眼角餘光又瞟見另一扇門上印著鶴丸國永的圖徽,「這是五条國王的?」

「嗯,不過鶴丸也不怎麼睡他的房間。」鶯丸又說。

「不睡寢宮都睡哪裡啊?」長谷部困惑地問。

「這裡。」他們停在走廊盡頭的門前。

「這是?」

「是第三個王的房間,」鶯丸敲響門板,想起什麼似地回頭對長谷部說,「你最好向後站一點,嗯……房內的景色大概不太適合對外公開。」

「什麼?」

在長谷部疑惑地提問時,門內傳出模糊的聲響。

「門沒鎖,進來吧。」那是三日月的聲音。

鶯丸推開房門,把頭探進房裡,他看見三日月與鶴丸中間隔著一張大床,兩人都在穿衣服。一期一振大概還在棉被裡,看著那裸露在外的肩膀,鶯丸合理地判斷,一期一振肯定是全身赤裸,大概被折騰了整整一晚。

「我說啊,你們約了長谷部要私下談談吧?」鶯丸嘆氣地說,「我已經把人帶來了喔,是不是睡太晚了?」

「好好,」鶴丸打著呵欠說。

鶯丸只好又退出房間將門關上,想著非得找時間好好教訓鶴丸,至於三日月的問題就交給石切丸來辦。

「三個王都睡在這裡?為什麼?」長谷部問道。

「因為他們感情好?」鶯丸輕描淡寫地說,「反正你遲早也會知道,他們算是……床伴吧?不對,是情人的關係,所以通常都睡在這裡。」

「哈?」長谷部訝異地說,「鶴丸國永跟三日月宗近?」

「不是不是,是他們兩個跟一期一振,」鶯丸說,「你聽過一期一振吧?不怎麼露面的第三個王。」

「聽過,這信息量有點驚人,」長谷部扶著額頭,片刻後他提出一個自以為最沒有殺傷力的問題,「呃、要是他們不睡自己的房間,那留著房間要做什--」

「我也有我的堅持!」隨著鶴丸大喊,房門被粗暴地拉開。

「你有我就沒有?」三日月在裡頭說。

但鶴丸不理他,完全不看門外的鶯丸與長谷部,他甩上門,逕自走向自己的房間,打開門走進去。

長谷部滿頭問號,一期一振的房門又打開了,這次是三日月。

「你顧慮鶴的心情也得為我想一想。」他對著房裡說,關上門時他抬眼看向長谷部,「抱歉,請再給一點時間。」語畢,他走向自己的房間,開關門的聲音有些大聲。

長谷部滿頭黑線,似乎受了點驚嚇,半晌,鶯丸才聳著肩膀說,「留著房間啊,通常是吵架的時候會用到。」

好在三日月與鶴丸都沒有花太多時間來平復心情,大概才過了五分鐘左右,他們幾乎同時離開房間,帶著普通的神情來到長谷部面前,談話地點選在一間小巧溫暖的會客室。

長谷部率先將硬殼公事包放在木桌上,喀地打開鎖頭,裡頭是一枚金裝。

「就是這個吧?」長谷部說,「我從東方國家的商人手中買回,對方的開價已經能買下整座小島。」

「應該是,」三日月將金裝拿在手中仔細端詳,「看來沒被動過手腳。」

「要不給一期試一下?」鶴丸接過金裝,但看不出有什麼差別。

「等他睡醒就讓他試試看,」三日月說,「如果是假貨就麻煩了。」

「皇室的金裝怎麼會淪落到黑市?」長谷部說,「我接獲消息時可是相當震驚,還有,你們口中的一期一振,真的是第三個王?」

「是啊,這說來話長,」三日月說,「你的家族長年在外經商,很多事都不清楚,別說你了,有些事我們也還沒弄懂。」

三日月花了點時間將一期一振的事解釋一遍,前後不過五分鐘的時間,長谷部的神情由驚訝轉變為錯愕,短時間還沒能消化這些信息。

「意思是,抱歉、我不確定有沒有聽錯,」長谷部緩慢說道,「意思是,一期一振是以女王、以皇后為藍圖所製作出來的人造人,他最初的生存目的是為了與你們一同啟動王座,卻因緣際會與你們為敵,替左大臣搶奪金裝,女王的金裝因此被賣到黑市?」

「大致上是這樣沒錯。」三日月說。

「最後我們得到一點幫助,好不容易才牽制住他。」鶴丸說。

「那左大臣家的勢力呢?下一個繼承左大臣這個名號的人是誰?」長谷部問。

「邏部特忙著從芙爾圖娜撈取好處,沒有建立家室,」三日月說,「算是萬幸。」

「重建體系之後也不需要左大臣,」鶴丸說。

「我還有個問題,」長谷部又說,「一期一振是男人吧?鶯丸說你們的關係很親密,我很驚訝,但你們私人的問題先擺在一旁……我比較在意繼承者的事,要是血脈斷在這裡,芙爾圖娜可又會陷入苦難當中,你們看起來還沒考慮這層面的事。」

「不是沒考慮,」鶴丸說,「是不會考慮。」

「依照現在的技術,開發新型空網才是最萬無一失的作法,依賴血脈相當沒有保障。」三日月說。

「看來你們都已有打算了啊,」長谷部嘆氣地說,「不能說沒機會,但改革可是一條漫長的路。」

「有這麼多幫手,總有達成計畫的一天。」鶴丸說。「差點忘了跟你說這件事,槍械廠的管理可以交給你處理吧?光忠他們又找到好幾座小型火藥庫,回收也有難度。」

「軍隊已經重整了嗎?」長谷部問,「如果重整完畢,可以讓軍武直接輸入到部隊之中,不用另外尋找存放點。」

「那你跟光忠談,我叫他過來。」鶴丸說,拿出手機發送訊息。

「我想問點私人的事。」三日月說,語氣變得不太一樣。

「是關於椿小姐?」長谷部敏銳地問。

「嗯,」

「她離開你之後沒多久就移居海外,」長谷部說,「把家族勢力幾乎都帶走了,她雖然恨你卻又忘不了你,說要投奔左大臣也只是氣話,據我所知,她就提供了點情報而已。」

「知道她過得不錯就行了。」三日月說。

「你要是對她懷有歉意,怎麼不把她留在身旁,」長谷部不確定地說。

「該怎麼說這件事呢,」三日月笑著說,「她看上的人被我搶走了,我們之間也是有相當多的矛盾點。」

「她看上的人?是指一期一振?」長谷部不確定地說。

「嗯,」

「真是讓我越來越想見見他了,」長谷部說。

「你對於人造人好像不太感到訝異?」三日月問。

「這個技術在好幾年前就已經有人在研究,」長谷部說,「家父曾與研究者做過買賣,記得那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我也才幾歲而已,只是沒想到居然真的成功了。」

「光忠說他一會兒就來。」鶴丸說。

他才說完沒有多久,會客室的門就被敲響,燭台切與大俱利推門而入。

「早安,三日月大人,」燭台切有禮地說,「還有長谷部先生。」

「你跟他說說看要怎麼處理那些軍火庫的事,」鶴丸說。

「好,交給我吧,」燭台切突然望著鶴丸笑道,「對啦,鶯丸先生告訴我,說你今天早上賴床得很嚴重,」

「又不只我,你們怎麼都不說說三日月?」鶴丸不滿地說。

「哎呀,那可是三日月大人。」燭台切帶著歉意對三日月欠身。

「那又怎麼樣了?」鶴丸說。

「好啦,你別生氣,」燭台切說,「現在就要談軍火的事嗎?」

「等一等,」三日月想起什麼似的說,「如果扯到軍事就得算上小狐,現在是他跟鳴狐在重整軍隊。」

「小狐丸在哪裡?」鶴丸問道。

「應該還在政務室,」燭台切說,「他們為了軍事總部的規模吵了好幾個小時,正好你跟三日月大人都不在。」

「一起過去看看吧。」三日月說。

一行人步出小房間,門上還掛著重建過後的的塑膠貼布,地毯都重新修補過,光是除蟲除霉就花了許多時間。政務室的門被擦得發光發亮,裡頭更是變得耳目一新,舊設備全都被搬走、地毯乾脆拔除,鋪上硬度相當高的石磚,寬大的空間中央擺著一張巨大的橢圓長桌,四處都是透明的螢幕在閃爍。

「三日月,」小狐丸一看見三日月就站起來,其他人也一樣。

「三日月大人,鶴丸大人,」在另一旁的和泉守兼定說。

「你們還在討論軍事總部的事?」三日月問。

「是啊,」小狐丸說,「每個人都有意見。」

「不如我們先跟長谷部談談吧,」三日月說,「看看從不同的層面有什麼看法。」

「那現在應該還不需要我們?」燭台切說。「乾脆我們去處理別的事,需要時在叫上我們。」

「OK。」三日月說。

鶴丸理所當然地走出政務室,燭台切與大俱利跟在身旁。

「上次你們說,在地牢旁找到道路?」鶴丸問。

「嗯,」燭台切說,「有好幾條不知道通往何處地道,還有一些奇怪的腳印。」

「野獸?」

「類似,」燭台切思考地說,「大概是兩隻腳走路的野獸。」

他們往地牢走去,這裡昏暗潮濕,磚頭都長出凍霜的青苔,下水道旁有一個人工開鑿的山洞,鶴丸微微彎腰走入查看,地板上有不少碎骨,他蹲下來,藉著微弱的燈光查看。

「有些屍塊還很新,」鶴丸說。

「很新?」燭台切訝異地蹲在鶴丸身旁,「怎麼會?從外頭進來的?」

「可能經由河流也可能從地道的盡頭。」鶴丸說。

「是什麼?」大俱利問。

「看起來應該是--」

「鶴丸!」燭台切放聲大喊。

鶴丸的右手忽然被漆黑的龐然大物張口咬住--

「果然是殘餘的改造人。」鶴丸的臉上閃過一絲冷笑,抬眼看向撕咬著他右臂的怪物,握緊早已抓在手中的金裝--咻滋地一聲!

怪物沾滿泥濘的身軀輕微顫動,鶴丸的刀從牠後腦戳了出來,黑褐色血漿四溢,難聞的氣味竄入鼻間,鶴丸凌厲地揮刀,將怪物的腦袋砍下一半,但失去腦袋的怪物卻沒有死去,而是盲目地四處撲抓,在石牆上留了一道道爪痕。

「B級,」鶴丸說,「真是麻煩。」

「照這樣推斷,」燭台切若有所思地望著屍化的怪物,「最近發生的失蹤事件,應該大部分都是這些東西闖的禍?」

「肯定是。」鶴丸說。

大俱利舉起手,握著銀裝時閃光竄入地道,被擊中的改造人頓時癱軟倒下不再動彈,沒一會兒又散化成灰燼,在結霜的地面上鋪了層黑灰。

「查清楚地道都通往何方,一定要將那些東西處理乾淨。」鶴丸說。

「地道有好幾條,查起來需要一點時間,」燭台切說。

「盡可能在王座啟動之前,」鶴丸說。

「那不就是幾天後?」燭台切說,「女王的座椅已經準備安置回去了吧?」

「是啊,等大廳整頓完畢,王座都歸位之後就可以啟動王座。」鶴丸說。「我不想讓一期看到那些怪物。」

突然從地道盡頭傳來一聲怒吼,鶴丸握著刀帶頭往裡衝,燭台切與大俱利跟在身旁,他們藉著雷光看清敵人的方向,毫不猶豫地揮刀斬殺,屍化的怪物就以釋放電場的方式處置,地道內空氣混濁稀薄,沒一會兒就令人感到頭暈目眩。

氣油一般的膠狀物噴灑滿地,在鶴丸踏踩牆面將刀刺入怪物體內時,燭台切與大俱利都迅速從側邊繼續往前進攻,電流打在焦黑的軀體上,瞬間引發了一連串的爆破。

「把牠們引出去!」鶴丸喊道,再這麼下去地道很可能會崩塌。

鶴丸當然百般不願將那些怪物引入城堡,無奈他並不曉得地道另一端的出口還有多遠,要是就這麼將地道埋了,三日月說不定會怪他擅作主張。他略為煩躁地嘖了一聲。

「鶴丸,怪物全跟上來了!」燭台切說。

當他們衝出地道,才終於能藉著從微弱的火光來看清怪物的樣貌。

「就算在這裡一次電死,也可能引起崩塌,」燭台切提醒地說。

「鶴!這是怎麼回事?」突然出現在樓梯上的三日月問。

鶴丸抬頭看著好幾層樓高的跨橋,不耐煩地說,「你覺得是怎麼回事?都從地道裡衝進來的啊。」

「沒想到地牢的大廳有這麼多地道連接戶外,」石切丸說。

「看起來都是B級,」小狐丸說,「怎麼辦?要一隻隻捉出去?」

「一隻隻要捉到什麼時候?」鶴丸揚聲說,砍掉周邊幾隻怪物的頭。

「那你說要怎麼辦?」小狐丸問。

「問三日月啊!」鶴丸沒好氣地說,「乾脆全剁成肉醬?」

「不成,」燭台切說,「牠們會黏回去,看起來更噁心了。」

「等你們想到對策之前,讓我一個人在這裡對付牠們,」大俱利說。

「你一個人是要打到天荒地老?」鶴丸說。

「要是那些東西砍不死,多幾個人也是浪費時間。」大俱利沉著地說。

「不如就先把牠們關在這裡。」三日月說,「找人看守往上的通道,若牠們要從地道離開也不用阻攔,查出地道通往何方。」

湧入的怪物越來越多,被斬斷腦袋的軀體撞來擠去地往樓梯移動,半數的怪物都還持有綠裝,牠們一躍而上,撞在跨橋上立刻就被三日月砍斷手臂。

「會飛就麻煩了。」三日月說。

「裝備還在是比較棘手,」石切丸說,揮刀時一下子斬斷好幾隻怪物的腰。

「三日月,再不想點辦法,牠們要衝上內殿一樓了。」小狐丸說,舉起刀擋住飛來的殘肢綠裝。

這些怪物的整體能力並不高,但數量加上殭屍化的特性卻很難對付,沒一會兒那些被斬成兩截的軀體就爬上潔淨莊嚴的大廳,發亮的地板頓時變得漆黑一片,小狐丸嘖聲踩爆一顆怪物頭顱,但牠的上肢卻還晃動不停。

「發生什麼事?」以和泉守為首,好幾個人從樓梯上跑下來,「那是改造人嗎?」

「是從哪裡跑進來的啊?!」堀川國廣驚訝地問,他們連忙衝上前支援作戰。

「地牢,」三日月說,將緊抓在褲管上的殘肢踢飛,「乾脆把他們全電死吧,鶴,坍方就算了,大不了啟動王座的時間往後推遲。」

「我也是這麼想,」鶴丸說,他跳上樓梯扶手,將金色亮麗的手把踩髒。

當他們同時舉起握著金裝的手,其他銀裝持有者紛紛閃避開來,黑與白的雷光四處飛竄、打在水晶燈上頓時掉落好幾塊陳年綴飾。

「慢著。」

「一期?」鶴丸訝異地收起電場,就怕一不小心揮刀誤傷從樓梯走下來的一期一振,「你怎麼離開房間了?」

一期沒有回答鶴丸的話,只是一步步地往下走,他灰色的襯衫平整無痕,長褲與領帶是類似的黑,他走過鶴丸身旁,不在意鶴丸朝他伸出阻攔的手。

「吉光,你想做什麼?」三日月認真地問。

就在那些毛骨悚然的怪物殘肢朝他衝來時,一期一振只是緩慢地舉起右手,像是築起了一道看不見的弧面屏障--

「他做了什麼?」和泉守兼定問。

以一期一振為中心,當弧面屏障往外擴散,就像某種電磁場能量拂過草原,那些怪物像是失去電力般倒了下來。

「他們的源頭是我,」在三日月與鶴丸探究的目光之下,一期一振淡淡地說,「我只是阻斷莓細胞的運作而已。」

「你能做到這種事?」鶴丸相當驚恐地問。

「知道原理就可以。」一期一振說,「或許被針對性武器擊中,反而讓我想通。」

「所以他們死透了?」小狐丸問。

「要命……這樣還不是得搬出去。」大俱利抱怨地說。

「至少不會動,就比較好搬了嘛。」燭台切安撫一般地說。

「這是什麼情況?」江雪左文字正巧從一樓的研究室走出來,他皺眉地望著這一片狼藉的大廳。

「那是一期一振嗎?」和泉守天然地指著一期說,「就是那個女王?」

「兼先生!」堀川國廣急忙地說,「至少要稱為一期一振先生!」

「唔啊!討厭,」加州清光不愉快地望著指甲,「噴到血了啦!」

「在衣服上擦一擦。」大和守安定說。

「一期,你先回房間去吧。」鶴丸牽住一期一振的手,試圖將他帶往樓梯。

一期一振卻像腳底生根似的動也不動,直到三日月牽起他的另一隻手,「吉光,你跟他們不同,什麼也別多想。」

但一期沒有被這句話說服,他順從地跟著他們走上樓梯,腦海裡都是怪物殘肢的幻影。

「真是寶貝的要命呢。」加州清光狡黠地說。

「怪不得都沒看他離開過房間啊。」大和守安定說。

「等、等等,這樣評論別人不太好吧。」堀川國廣不安地表示。

「那不就是事實嗎。」和泉守滿不在乎地說。

「鶴丸!」江雪對著樓梯上喊道,「你們待會過來一下研究室!」

「聽到了。」鶴丸說。

「盡快!」

「好啦好啦。」

牽著一期一振的手走回房間,他們聽見次郎哀號的聲音從大廳傳來,離房間越近聲音就變得越小,直至他們進到房間裡頭,關上門時才終於完全聽不見外頭的聲音。

「你怎麼會跑到大廳去?」鶴丸問,「不是在睡覺嗎?」

「都已經下午了啊,」一期一振說,順從地走到床邊坐下來。

「你在這個時間也很少離開房間,」三日月說。

「我只是……聽見牠們的聲音,」一期說,觸及三日月的目光,他焦慮地低下頭來,「我聽見牠們嘶吼的聲音,就想著去看一眼。」

「你不應該去看那種東西,」鶴丸說,彎下腰雙手按著一期的肩膀,「又開始有貶低自己的想法了?」

「不是……」一期心虛地低著頭,一看就知道他正想著自己與那些怪物根本沒有差別。

「反正,」三日月難得板起臉孔嚴肅地說,「吉光,現在這個階段你不適合離開房間,到處都還在整治。」

這就是一期一振做為第三個王卻幾乎不曾露面的原因--因為三日月跟鶴丸都不願意讓他踏出房門。

起先只是暗示、只是在他耳旁細說外頭有多麼混亂不堪,但漸漸地,他們的意圖變得非常明顯,不讓一期在房外用餐、不讓一期替任何人打開房門、到現在--不讓他離開房間。

一期一振對這樣的安排沒有怨言,畢竟三日月跟鶴丸都並沒有禁止其他人來房間與他作伴,他不懂的事情太多,聽從他們的安排反而簡單省事。

也因此剛剛一期鬼使神差打開房門、在離開房間的時候,他確實感到惶恐不安。

「我不是有意要……」

「沒關係,別放在心上。」鶴丸說,他低下頭親吻一期的額頭,「只要你不去想多餘的事,」

聽見鶴丸的話,一期一振的肩膀輕輕一顫,顯然他就是在想多餘的事。

 

*(四千字左右的R劇情已刪除,不會刊登於此)*

 

「他睡著了。」鶴丸將疲累的一期橫抱起,三日月則來到擺設陳舊但華貴的浴室,旋開手把在浴缸中注入溫熱的水。

「我們是不是太過分了,」三日月望著一期被放進浴缸當中,他憐惜地撫過一期略顯蒼白又紅潤的臉頰。

「是有一點,」鶴丸說,吻著一期緊閉的雙眼,「但只要能讓他忘記詆毀自己、讓他忘記那些種種不愉快,」

更過分的事我都可能會做。鶴丸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三日月卻很清楚他想表達什麼。

他們仔細替一期一振清洗身體,動作輕柔就怕擦破他粉色的肌膚,當三日月將他從水中撈起時,鶴丸很快地把鬆軟浴巾蓋上去。

「呼嗯、」

一期發出沉吟,三日月親吻他的眉角安撫。

「什麼時候了?」一期慵懶地說,絲毫不介意這種被橫抱在懷中的姿勢。

「天還亮著。」鶴丸說。

立春季節偶爾還有霜降,鶴丸丟了些木材在壁爐中,三日月抱著一期坐在寬大的沙發上,一期一振望著逐漸燃起的火光,偎在三日月懷中,任由鶴丸替他擦拭身軀。

「在過幾天就能將王座修復完畢,」三日月柔聲說。

「嗯。」一期懶散應答。

「還是你想再等晚一點?」三日月問。

他們都知道一期一振對啟動王座有某種抗拒,可能是心理層面上的問題,他每天都在自我否定的情緒中掙扎,雖然時間緊迫,但鶴丸與三日月都不想強迫一期一振來做這件事,他們不想看見一期將自己當作這個國家的工具,也不想讓一期認為自己該背負芙爾圖娜的命運。

「你害怕嗎?」鶴丸蹲下來與一期平視。

片刻過後一期才說,「我沒有問題,全都遵照你們的指示。」

「我們的指示會以你的意願來安排,」三日月說,「如果你……」

「他睡了。」鶴丸說。

一期沉沉地進入夢鄉,他已經許久沒有惡夢,連日來平順的睡眠使他越來越穩定,從來沒有在夜裡驚醒、恐慌症從他身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有人敲響門板,三日月將一期一振抱回大床上,鶴丸則打開了緊鎖的房門,江雪繃著臉站在門外,手上捧著一枚有著細苗的培養皿。

「我是不是說了盡快來研究室?」江雪冷冷地說。

「啊。」

「要是你能聽進我交代的每一件事,恐怕盛夏就要降雪!」江雪不高興地說。

「抱歉抱歉,真是忘了,」鶴丸說,讓江雪走進房裡。

三日月正在替一期一振蓋上棉被,江雪則逕自走到壁爐旁的單人沙發坐下來,床的另一邊,微風從落地窗吹拂而入,透明的窗簾如浪花般搖曳抖動。

「你們看看這個,」江雪說,將手上的培養皿交給鶴丸。

「什麼?」三日月走到鶴丸身旁查看。

「苗?是什麼植物?」鶴丸問。

江雪的頭向著一期的方向點了點。

「什?」鶴丸不理解地皺眉,「你幹嘛往那裡?」

「那是一期一振。」江雪說。

「一期一振?」鶴丸張大眼,與三日月一起盯著手中的細苗。「什麼意思啊?」

「記得我分析過他的細胞吧?」江雪說,「他就是莓,」

「我知道啊,」鶴丸說。

「莓在尚未被改造汙染的階段,只要給一點養分,這些細胞就會發芽。」

過了許久,三日月與鶴丸才愣神地各自坐在單人沙發上。

「這真是嚇到我了。」鶴丸說。

「從沒見過這種事。」三日月說。

「我也相當震驚,但只要一受到汙染,」江雪取出裝有紅色液體的試管,滴了一點在培養皿中--

「喂--你做什--?!」鶴丸連忙拉開江雪的手,但淺盤容器中的綠色幼苗已經黑去枯萎。

「就會死去。」江雪若無其事地說,「他的細胞在未經過改造之前相當純粹,經不起毒品與藥物的摧殘,也因此部分等級的莓細胞無法在毒品成癮者身上發揮作用。」

「我現在只想知道,他會不會突然就?」三日月問。

「不會。」江雪說,「細胞在本體當中很安分穩定,只有被抽離成為個體後才會發芽。」

「如此美麗幼小,他居然還認為自己是醜陋的存在。」鶴丸嘆息地說。

「我只是告訴你們這件事而已。」江雪說,他起身走向門口,「就眼下的情況來看,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那是什麼植物?」鶴丸忽然問道,望著走向門房門的江雪。

「都說了是莓。」江雪沒耐性地說。

「莓?」

「去翻翻植物圖鑑,」江雪說,「據說是一種相當適合本國氣候的物種,果實多汁甜美,不論是草食還是肉食動物都相當喜愛。」

可惜鶴丸並沒有這樣的耐心去尋找答案,也可能他睡了一覺就忘了這件事。

宮殿四處都還在整修當中,組合式風格的空間搬出大批被蛀蟲啃壞的榻榻米,絨毛地毯也丟了一件又一件。三日月與鶴丸越來越沒有時間與一期溫存,其他人也忙得暈頭轉向,一期一振獨自待在房裡,唯一的休閒就是躺在露台的長沙發上曬太陽,短短幾天的時間不可能讓氣候變得溫暖,但午後暖陽還是足夠讓一期一振在露臺待上許久,他睡著時,總會有鳥兒停在附近小憩。

他在吱吱喳喳的聲音中醒醒睡睡,有時會瞥見一大群鳥飛上高空,那種畫面使他燃起飛躍的衝動,他對自由的快樂有著莫名的憧憬,但憧憬不代表必須實現。

一期聽見悠長的樂聲,他覺得自己好像夢見了什麼,有隻貓滑下露臺,尾巴消失在磚牆之間。

「一期,」輕柔的嗓音將他從夢中帶離。「時間到了。」

一期一振睜開眼,他被三日月從沙發上橫抱起來,微風拂過髮梢,在刺眼的陽光之中,他看見鶴丸與三日月都穿得非常正式莊嚴,類似軍服但背後拖著長長的披風。

「時間到了。」鶴丸又說了一次。「來,我替你穿衣服。」

一期想問他是不是也得穿成那樣?那種長披風看來實在太過沉重。

「不要緊張,我們都在身旁。」三日月說。

一期換上了他熟悉的軍服,但整體衣裝成了白色,只剩側邊的披風還是黑色,上頭是屬於他的紋徽。

「行了,來吧。」鶴丸說。

抬眼,一期看著他們朝自己伸出手,而他毫不猶豫地雙手牽上。

 

在歡呼、震耳欲聾的樂聲鼓奏下,

而花瓣、灑滿空中如同白色雪花,

那兩人、握起金裝釋放閃爍刀光,

 

王座上,一期一振高舉右手,在眾目之中那把瑰紅亮麗的刀身顯現,強大的電場隨著三条‧三日月宗近與五条‧鶴丸國永的光芒直竄天際,高空綻放了成片巨網,像是半弧形的防護罩蓋過邊境、落在老國王的墳墓之上。

 

天下一振,已經找到歸屬。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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